“如果你和心理老师说话,如果你不能反驳老师,你就必须留下来,”王鸿(化名)的父亲在离开教室前告诉她。几分钟后,心理老师打电话给王鸿的父亲。“孩子现在很焦虑!快走,再这样下去,你就没命了!”
20岁的王鸿根本不知道自己被父母“骗”去了距山东老家800英里外的北京通州霍县的一所青少年管教所。因为她的不服从,她将在这里被半军事化和改造。
▲北京启德励志教育咨询中心
“可以改变三观,爱上学习。”王红的父母被送到位于通州区户县镇的北京启德励志教育咨询中心。分娩那天,我15岁的妹妹王美(化名)陪伴着她。
一个20岁的山东女孩被父母骗去了北京矫正学校。
7月28日是王鸿被送到感化院的第一天。
“我去了北京,说是陪姐姐考试,但是准备回老家的时候,睡梦中被带到这个学校接受心理辅导。”王鸿的手机被学校收走,她的父母带着妹妹回了老家,她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一天,两天,三天…王美和她姐姐失去了联系。王美回忆起送她姐姐去学校的情景,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大概是被迫在杨永信加入新教的。”7月28日晚上8点,王鸿在她的手机被没收之前在QQ空上更新了她的消息。
▲王红发的QQ动态
我的妹妹王美在校外,变得不安起来。她内心会不会被欺负?真的会像杨永信事件一样吗?“我们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我得让更多的人知道!”王美开始在社交网络平台上发布求助信息,邀请同学帮忙传播,并试图联系几家媒体。
“我不知道不遵守‘规则’会有什么后果。”
“饭前,我们会大声朗读餐前规则,感恩每一餐都来之不易,没有剩饭。”当记者问剩菜会怎么样时,王鸿回答说:“我不知道,因为根本没有剩菜。”这里的食物不好吃。每当王鸿吃不下饭的时候,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就会帮王鸿吃完饭。“你会吃吗?你确定不想吃吗?然后我就吃了!”王鸿回忆说,这个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
▲官网,北京启德励志教育咨询中心
年长的王鸿说,“我觉得来这里有点惭愧,因为我已经这么老了,还很‘无知’”。除了餐前守则,学校还会组织学生唱军歌《青春你好》,组织学生学习《弟子规》等“国学”经典。记者从学校了解到,国学教育和感恩教育是管理学生非常重要的环节。
▲北奇得利教育咨询中心宣传视频
“在这里,学生之间不允许交谈,尤其是大一新生之间,”王鸿告诉记者。“在这里说话经常被打断(因为不允许交流),老同学(时间长的同学)会拦住我们。”
在这里,每个老师管理10-20人左右。在王鸿入境的第二天,7月29日,“许多老师”来到王鸿,告诉她“过几天你就可以离开了”。“你(王鸿)来过,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把不现实的都删掉”。在网络的压力下,一些“忍无可忍”的学校联系了王鸿的家,通知家长“带走”王鸿,并删除网上与启德学校有关的信息。
父亲:大女儿生活在漫画世界里,从不和我们交流。
在外人眼里,这是一个和平的家庭;在朋友眼中,王鸿是个“特别温柔”的女孩;在邻居眼中,王鸿的父母“非常随和,脾气也很好”。在家里,他们是水火不容的。
“我和父母的关系很僵,我几乎不和他们说话。”在王鸿眼里,我的父母无法理解她的生活。王鸿非常喜欢参加游戏和动漫展,在那里她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接待室的荣誉卡
在王鸿的父亲眼里,王鸿是“一个生活在卡通世界里的人”。“她从不与我们交流。如果我想和她说话,她就会离开。她没有正常的思维”。中专毕业后,王鸿没有正式工作。作为家长,王鸿的父亲非常生气。“她学的是会计专业,但是学不好。她喜欢摄影,学不好,因为她喜欢漫画。她还被拒绝申请一家网络公司的工作。”从矫正中心回来后,王鸿的父亲打算把王鸿送到一家外语培训机构“学习几年,学点知识”“她20岁,没有对象,也没有稳定的工作。
学校称致力于孩子行为习惯的养成,有学生自称“吸毒”
7月30日,北青社区报(ID: tongzhoushequbao)记者在浏览了王的求助信息,并向发布者了解情况后,立即来到求助信息中提到的北京启德励志教育咨询中心(以下简称“启德教育”)。
▲学校周边环境
从门口往里看,距离大门约100米,红色铁门紧闭。记者在院子四周走了一圈,发现围墙外很多地方都安装了摄像头,墙上还有碎玻璃。
在一间挂满锦旗的接待室,记者说明来意为“咨询亲戚”,一位姓孙的老师负责接待。接待室的墙上挂着许多锦旗。记者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有六七十个。
▲接待室悬挂的锦旗
“我滑倒在冰里(吸毒)。”记者以“学生家长”的身份来到启德教育,一名学生告诉记者。
在等待心理老师的过程中,孙老师告诉记者,启德教育的教育方式属于心理咨询。一般一个心理老师带10个或20个以上的孩子,根据内容分班,包括思考班和学习班。
针对担心孩子在这里管不了,杨老师说:“你在这里管不了,我就说不好听的,你孩子就无处可送了。”
▲教室
据介绍,启德教育属于半军事化管理,包括一些军事训练,但强度不军事化。学校三个月收费2万,半年收费2.88万。兴趣班将额外收费。“主要原因是前三个月付出的努力更多。过了最后三个月就好带了,所以最后三个月要8800元。”
学校:媒体没必要太关注。
昨天,记者联系了北京启德励志教育咨询中心邢主任。对于被父母送到启德接受教育,四天后才被接回一事,邢主任说:“这些都是很平常的事情。父母把孩子送过来。我不想说他们家以前的情况。这是个人家庭问题。最后家长和孩子沟通,觉得还是带孩子回去治疗比较好。双方同意,就把孩子带出去。”
▲北京启德励志教育咨询中心注册的工商信息
当记者问及孩子入学时的档案时,邢主任表示,“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媒体没必要太在意。”我就不多说了。
说完,邢主任挂了电话,记者又打过去,不再接电话。
律师:家长和学校无权限制其生活自由。
针对此事,记者咨询了相关律师。律师表示,无论当事人是否成年,父母无权限制其生活自由,必须征得其同意。把他们送到封闭的环境中,显然是不合理的,也是不合法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37条规定,公民的人身自由不受侵犯。禁止非法拘禁和以其他方法剥夺或者限制公民的人身自由,禁止非法搜查公民的身体。
《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第十四条规定,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根据未成年人的年龄和智力发展状况,作出涉及其权益的决定时,应当告知未成年人本人,并听取其意见。
文/北青社区报通州分社记者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