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源于沉淀 当地时间9月8日，第47届加拿大多伦多电影节正式揭幕。前两届多伦多电影节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随着疫情趋缓，今年的多伦多电影节全面恢复正常。电影院可以爆满；观众不必戴口罩或出示疫苗证明；将放映的电影总数将达到260多部，大大超过去年的130部。
与9月开幕的威尼斯电影节相比，多伦多电影节在历史感、话题性、明星数量等方面自然是无法比拟的。而且多伦多电影节本身没有竞赛单元，没有专家评审团，只有观众负责选出最受欢迎的电影。也正是因为这些不同，多伦多电影节加入了很多草根属性，成为真正属于影迷的嘉年华。
今年的多伦多电影节，观众预计在50万左右，主要是来自加拿大和美国的普通影迷。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一部新电影——尤其是小预算独立电影、文艺片和针对特定影迷群体的类型片——是否有票房潜力，是否会吸引普通观众，是否应该投入资金做好宣发，是否应该在北美市场广泛上映？与其看威尼斯电影节上所谓的现场观众站起来鼓掌多少分钟，不如看它在多伦多上映的时候有没有坐满观众。
开幕电影《游泳姐妹》海报
今年的多伦多电影节延续了去年实施的电子票务系统，但仍然不再提供纸质门票。结果开场片游泳者就遇到了购票网站宕机的问题。据当地媒体报道，许多买票的观众在电影开始后未能刷出预订的电子票，引发了许多投诉。
更多有争议的事件随之而来。奥地利导演尤里西·塞德尔的新片《斯巴达》原本受邀参加“当代全球电影”单元，而中国的电影《酒店》和《尘埃落定》也属于这个单元。令人惊讶的是，就在9月9日放映前几个小时，斯巴达被电影节单方面取消，原因是德国《明镜周刊》9月2日发表了一项新闻调查，谴责在斯巴达的拍摄过程中虐待未成年人。
奥地利导演尤里西·塞德尔
再过几个月就要过七十岁生日的尤里西·塞德尔是奥地利电影界除迈克尔·哈内克之外最著名的电影导演。早在2001年，他就凭借故事片处女作《狗日》获得威尼斯电影节评审团奖，之后的作品《进出口》、《天堂三部曲》、《里米尼》等也入围欧洲三大电影节主竞赛单元。
尤里西·塞德尔在电影技法上注重虚构情节与纪实拍摄方式的混合，而他的拍摄题材则更注重人性黑暗、病态、扭曲、堕落的一面，对整个西方资本主义社会进行无情的批判。就话题性和争议性而言，塞德尔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同胞哈内克，但他的整体风格更具实验性，以至于连主流艺术电影观众也经常错过他的作品。
这部新电影《斯巴达》也是如此。主角埃沃德由2017年柏林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得主格奥尔格·弗里德里希·费迪南·普林茨·冯·普罗恩饰演，是一个居住在罗马尼亚小镇的奥地利人。他表面上兢兢业业地指导一群孩子练习柔道，实则私底下是恋童癖，渐渐让镇上的家长起了疑心。《斯巴达》于2019年春夏在罗马尼亚北部的一个小镇拍摄，从当地挑选了多名年龄在九岁到十六岁的年轻演员参与拍摄。他们基本没有影视表演经验，是标准意义上的非专业演员。
斯巴达的剧照
据《明镜周刊》报道，记者花了半年时间采访了包括剧组成员、7名罗马尼亚演员和许多家长在内的数十名当事人，了解到这些孩子和家长大多事先并不知道影片涉及恋童癖，负责陪同拍摄的两名老师也经常被拒绝进入拍摄现场。很多剧本里没有看到的东西，都是导演即兴安排演员拍摄的，甚至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偷拍的行为。
具体来说，一个10岁的男孩回忆说，他曾被要求表演这样一个场景:不仅需要喝酒，还需要被两个醉汉抚摸，弄得他又哭又吐。据说小男孩的生活中有一个酗酒的父亲，经常对他拳打脚踢，而导演选择他来演这部剧，是因为他提前了解了他的真实生活背景，大概是因为他认为这样会得到更真实的表演效果。另一方面，如上所述，熟悉尤里西·塞德尔作品的观众都知道，他非常喜欢这种有真有假的创作手法。只是这次涉及到未成年人，情况自然不一样。
电影界一直有个说法，儿童剧和动物剧最难拍。未成年人心理和生理都不成熟，这些罗马尼亚的男孩子也不是专业演员，可以说对拍电影一点了解都没有。于是《斯巴达》剧组出现了一个男生拒绝配合脱衬衫，副导演强行动手的情况；有一次一个男生被要求毫无准备地和男主角一起裸浴；早在2019年，男童家长就向当地警方报案，要求介入调查(但经过几个月的调查，认定证据不足，不予立案)。
对于《明镜周刊》的指责，导演尤里西·塞德尔在其个人官网中写道:“这一切纯属无稽之谈，充满了谣言和夸张…我对这些演员怀有最大的敬意，我绝不会做出可能伤害他们身心健康的决定。”据他说，他事先通过一名罗马尼亚翻译向这些父母解释了大致的情节和男主角暧昧的性格，在拍摄过程中未成年人一直被观看。
最让导演不满的是，《明镜》周刊的记者还没看过电影就指责他。尤里西·塞德尔发誓说，这部电影中没有涉及儿童的或性场景，更不用说直接展示恋童癖的场景了。“这些从来都不是我创作这部电影的目的，所以我根本没拍过这样的画面。在整个拍摄过程中，我们从未踩过道德伦理的红线。”尤里西·塞德尔写道，“2019年夏末，拍摄结束后不久，我专程去看望了这些小演员和他们的父母，从来没有人提出任何抱怨或批评。我相信大家亲眼看过这部电影后，这些来自非当事人的无端指责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带着多伦多电影节的阵痛，观众看完斯巴达暂时无法判断。其实《明镜》周刊的指责和塞德尔导演的自我辩护，其实都是针对两个问题。前者讲的是拍摄过程中的职业道德和操守，后者侧重的是拍摄结果如何。即使影片中没有伤害未成年人的画面，也不代表这些未成年人在拍摄过程中确实得到了应有的保护。无论你是否受到伤害，只有当事人自己提供的证据和证言才是最有说服力的。《明镜》周刊的文章发酵后，罗马尼亚当地警方已经宣布重启调查。我怕迟早会有答案。
9月18日，作为今年西班牙圣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的参赛影片之一，《斯巴达》也将安排5场放映。截至发稿时，圣塞巴斯蒂安尚未宣布取消该片的放映，但主办方给出的解释与威尼斯电影节负责人巴贝拉给金基德的作品《上帝的召唤》开绿灯的原因十分相似。“一部电影的拍摄过程是否合法，拍摄过程中是否有人违法，不是我们这样的电影节能评判的。”圣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总统何塞·路易斯·雷柏·伊诺斯说，“除非我们收到法院判决，否则我们不会取消任何电影放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