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经记者:杨逸飞每经编辑:刘艳梅
图片来源:新华社
经过多年的部署,广东高校建设正进入“收获”阶段。
近日,香港科技大学(广州)透露,已获准从今年起分批提前招收本科生,去年该校已实现研究生招生。
与此同时,东莞两所新建高校近日公开了最新进展:大湾区大学去年年初正式开工建设近一年后,今年1月6日首标段全面封顶;香港城市大学(东莞)一期校园建设已进入内部装修阶段,将于今年7月全面完工。按照计划,两所大学都将在今年招收第一批学生。
广州交通大学今年也计划招生。据此前报道,该校以广州海运学院为依托,整合广州交通高等教育资源,以建设特色鲜明的高水平应用型大学为目标。未来将涵盖“陆海空铁路”四大专业,涵盖最全面的交通要素。
从某种意义上说,广东高校的发展正在从量变向质变转变。前几年,深圳先增加一批高校后,其他城市纷纷效仿。从全国来看,今年招生的高水平新建高校中,广东独占鳌头。此外,还有很多“等待者”:中科院深圳海洋大学、深圳理工大学正在推进,佛山、珠海等城市也有“后备军”等待上马。
随着高校越来越多,网络越来越密,关于“硅谷模式”如何登陆大湾区的讨论再次发酵。一个突出的例子是,已成立的深大和新成立的港科大都提出了在大湾区成为“史丹福大学”的期望。
展望未来,随着许多大学的登陆,大湾区将获得什么?建设国际科技创新中心还应该做些什么?
“人才之渴”
首先要做的,当然是收获人才。更准确地说,他们是符合大湾区产业发展需要的高层次人才。
图片来源:新华社
人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众所周知的斯坦福工业园区为硅谷点燃了科技创新之火。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斯坦福大学师生创办的公司或者硅谷有大学背景的公司占70%以上,其中不乏Intel、AMD、NSC等明星公司。
另一方面,在广东,本地大学生规模仍然不足。2021年,广东高等教育在校生总数为408.82万人,占全国总数的9.2%,但与广东的人口规模相比,这个数字并不算高。
从每10万人口学生数来看,广东有3223人,仅略高于全国平均水平(3136人);在高等教育毛入学率(高等教育在校生数与适龄学生数之比)方面,广东仅为57.65%,低于全国57.8%,相比之下,江苏约为65%。
对于外地大学生来说,广东的吸引力趋于减弱。
早在2019年就发现,湖北两所顶尖高校武汉大学和华科大学毕业生的主要去向湖北,取代了长期位居榜首的广东。《2021年就业质量报告》显示,武汉大学就业地为湖北和广东毕业生,占比分别为30.45%和18.92%,两者差距拉大至10个百分点以上。华中科技大学毕业生留在湖北的比例达到了33.4%,也超过了去广东的20.7%。
针对两个问题,新建高校可以有效解决广东的“人才渴求”。
本地高校到广东留学,一直是广东重要的人才来源。一份研究报告显示,2019-2021年广东省本科毕业生本地就业率高达93.1%,外地本科生毕业后选择留在本地的比例为58.3%,均高于京津冀和长三角地区。
根据几所新建大学的现有规划,港城大学(东关)计划在建校10年内达到6000人的招生规模,其中硕士、博士人数约占53%,大湾区大学计划到2030年达到10000人左右,本科与研究生比例约为1:1,可见学位规模的大幅提升。
大湾区大学(松山湖校区)效果图图片来源:东关发布
人才培养只是第一步。将其与新兴产业和地方产业的发展相结合,已被纳入新建学校的发展思路。
HKUST(广州)今年计划招收的第一批本科专业为人工智能、数据科学与大数据技术、智能制造工程,均符合当地产业发展实际。成立广州交通大学的目的是“解决广东综合交通快速发展和广州建设国际综合交通枢纽的需要”。
创新能力
其次,对于大湾区来说,补齐基础科学研究的短板尤为重要。
广东省科技信息研究所副研究员拓肖睿等人此前曾撰文指出,虽然近年来基础研究对广东经济社会发展的贡献逐渐增大,但仍存在诸多问题和挑战。在资金投入方面,2020年广东省基础研究投入204.10亿元,占R&D投入的5.9%,低于全国平均水平(6.0%),与京(16.4%)、沪(12%)差距较大。
具体来说,广东基础研究“两头在外”的现象较为明显。拓肖睿等人认为,由于缺乏基础研究方向决策和课题设置能力,基础研究所需的平台、仪器设备、基础软件和核心算法严重依赖国外,导致广东在前沿探索研究和重大原创性突破方面的贡献不足。
香港科技大学(广州)图片来源:新华社
高校是基础科学研究的关键阵地。
北京交通大学校长、中国工程院院士宁滨曾指出,高校具有独特的制度环境和校园文化,是开展科学研究、产生创新成果的特殊土壤。高校通过发挥自身在学科、科技、人才、信息等方面的综合优势,也可以成为知识创新和技术创新的源头。
湾区的高校模式对基础科学研究的发展具有独特的优势。
在新建高校中,北方的港澳大学所办高校不在少数。暨南大学教授胡钢认为,与硅谷类似,大湾区建设的第一步是通过“修桥”促进“实体道路”的连接;现在高校合作是从软件层面推动联通的第二步。与硅谷少数学校主导的巨型大学体系相比,大湾区的大学编织的网络更为复杂,有望推动形成更多参与的互动机制。
集聚发展是大湾区通过大学实现创新的重要源泉之一。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教育与开放经济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薛新龙等人研究发现,旧金山湾区定位清晰、类型多样的大学已经充分满足了当地企业的人才需求。大学之间建立的合作创新机制帮助各类大学坚持了自身的人才培养定位,保证了不同类型学校之间顺畅有效的管理沟通。这种合作创新的传统为硅谷的进一步变革和促进跨学科融合奠定了基础。
华南师范大学高等教育发展研究院院长卢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当前,科技创新,尤其是颠覆性创新技术,是跨学科、跨领域的集成创新,不是设计、材料、技术等领域的“线性创新”,而是取决于高等教育集群的发展。
集聚效应
在人才基础和创新能力的基础上,大湾区高校如何连成网络,更好地发挥新一轮科技创新革命的集聚效应?
图片来源:新华社
与硅谷从大学校园不断走出创新企业的路径略有不同,大湾区的创新更多的是从源头上依靠一个强大的企业集团。数据显示,2021年,广东共投入R & ampd支出4002.18亿元,增长15.01%。其中,企业研发;d支出3407.63亿元,占比86.7%,整体增长由15.7%的增速拉动。作为大学支出的第二大来源,仅占5.6%。
事实上,在现成的企业和产业基地面前,外界对新大学有一种期待,那就是发挥“鲶鱼效应”,带动新一轮创新企业落地。
在之前的采访中,作为大学创业者的港科大教授李泽湘提到,广深莞过去40年发展起来的供应链体系,可以为学术创业者提供很大的支持。随着大湾区人才队伍的壮大和创新生态的培育,将促进瞪羚企业的成长。因此,大湾区很可能成为下一个世界级的“硅谷”。
但不可否认的是,虽然几十年来人们一直试图复制硅谷的成功,但成功的案例很少,也从未有过“替代者”。对于这种现象,业界开始重新审视硅谷企业、大学和人才之间的关系。
1994年,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的教授李安娜·萨克森安写了《区域优势:硅谷和128号公路之间的文化和竞争》一书。她从文化角度发现,硅谷建立的一种“横向协调”模式模糊了公司、公司与当地机构、管理者与工人、工作与社会生活之间的界限,从根本上促进了企业创新的集中性和灵活性。
大学和企业的边界模糊也是存在的。
根据经济学家任泽平团队的分析,与传统的产学研“大学负责研究,企业负责商业化”的线性模式不同,斯坦福大学与硅谷企业的相互依赖类似于“共生”。
“研究成果的商业化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企业和高校还建立了合作研究、委托研究、人员合作培训、企业咨询、数据共享、设备租赁等多形式、多主体的合作机制。比如斯坦福大学的BIO-X项目,与强生、诺华等十余家生物制药巨头合作,开展访问学者资助、资助合作研究、给予资助等多种形式的研究计划。”
对大湾区来说,“下一个硅谷”的愿景不一定是湾区版的“斯坦福大学”或中国版的“斯坦福科技园”。关键是建立合理有效的机制,用创新探索重塑政府与产学研的合作关系。
国家商业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