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源于沉淀 1922年7月在上海召开的中国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首次提出了明确的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纲领，并迅速传播开来，“打倒军阀和列强”成为广大群众的共同呼声；大会通过的《中国章程》是建党后的第一部，对加强党的自身建设具有重要意义。
(1)
1921年7月，中国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召开标志着统一的中国的正式成立。党成立后，立即投入到火热的革命活动中，特别是在领导工人运动方面。1921年8月，党在上海成立了公开领导工人运动的总机关——中国工会书记处，并创办了机关报《劳动周刊》。然后在北京、武汉、长沙、广州成立了分公司。
1922年5月，由中国工会书记处发起，在广州召开了第一次全国劳动大会，100多个工会的173名代表参加了会议。大会通过了中国提出的“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军阀”等政治口号和“八小时工作制”、“罢工援助”、“中华全国总工会组织原则”等决议，决定在中华全国总工会成立之前，中国工会书记处作为全国工人组织的总联络机关， 实际上承认它是中国工人运动的唯一领导机构，这也是工人运动对中国领导地位的确认。
党在领导实际革命斗争的同时，也注意发展自己的组织。1921年11月，陈独秀以局书记的名义通知各区党组织，对发展党、团、工会组织，工人运动和宣传工作作出具体规定。要求上海、北京、广州、武汉、长沙五区，最迟在明年七月大会召开之前，在今年内召集三十个同志成立区执行委员会，以便在大会召开时，按照党纲成立正式的执行委员会。
各地党组织认真执行指示，组织发展基本符合要求，一些原来没有党组织的地方新成立了党组织，旅法支部也与联系。此外，党员还在留学德国、俄罗斯和美国的学生中发展或建立了党组织。到1922年6月底，党员人数已从一度的50多人增加到195人。
为了加强党的宣传工作，局决定把《新青年》作为党的公开宣传刊物，由陈独秀亲自主持。同时，《》将继续作为秘密宣传刊物出版，由李达负责。党还在上海成立了人民出版社，出版了《宣言》、《国家与革命》、《哥达纲领批判》等书籍。这是一个秘密出版机构，所以书上印的地址是“广州长兴路”。
1922年4月至5月，奉系军阀张发动了对直系军阀曹锟和吴的战争，即第一次奉系战争。结果，战败，张退守山海关，北平被直系军阀占领。曹锟和吴入京后，主张“武力统一”中国。其他军阀为了扩大或保住自己的地盘，提出“自治”或“联省自治”作为相对抵抗。也有知名学者提出，应该由“国内优秀分子”组织一个“好的人民政府”，让南北双方尽快协商和平，解决缩编、国会、宪法、财政等问题。
这个时候国际形势对中国不利。1921年11月至次年2月，在美国的倡议下，英国、日本、法国、意大利、比利时、荷兰、葡萄牙和中国在华盛顿召开了九国会议。会议在美国的操纵下，签订了《九国公约》，接受了美国提出的“中国各国机会均等”、“中国门户开放”的主张，使中国恢复了几个帝国主义国家共同主宰的局面。
这种复杂的形势，使党必须明确地表明对帝国主义、封建军阀、孙中山领导的以及“好政府”、“联省自治”思想的态度，制定党在现阶段的革命纲领，明确奋斗目标。
1922年1月，共产国际在莫斯科召开远东和民族革命团体第一次代表大会，反对华盛顿会议。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和各派44名代表组成中国代表团，中国与张、、高、、等出席会议。这次会议阐明了列宁关于民族和殖民地问题的理论，明确指出中国“当前第一件事是把中国从外国的枷锁下解放出来，督政府”，建立民主共和国。在代表大会期间，列宁还会见了中国代表，表示了对中国革命的极大关注。这次会议对民族和殖民地问题理论的论述，直接影响了中国的民主革命纲领。
1922年6月15日，发表《中国对时局的看法》，重点论述了辛亥革命后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勾结压迫中国人民的历史和现状，指出帝国主义侵略和封建军阀政治是中国内忧外患的根源，也是中国人民遭受苦难的根源；本文批判了军阀散布的反动论调和资产阶级维新派对时局所持的错误观点，指出关键是用革命手段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建立民主政治。
这份文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摒弃了过去排斥任何一方的关门主义观点，首次提出了建立“民主统一战线”的思想。宣言强调:“在无产阶级取得政权以前，根据中国目前的政治经济形势和历史演变的过程，无产阶级目前最重要的任务还应该是联系民主人士，共同革命封建军阀，以达到打倒军阀，建设民主政治的目的。”“邀请等革命民主派和革命社会主义团体召开联席会议”，“共同建立民主统一战线，继续反对封建军阀的战争”。这个宣言实际上为党的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召开做了思想准备。
(2)
早在1921年11月，陈独秀给局的通知就指出，党的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将于明年7月召开，但会议地址并未确定。曾经考虑在广州召开第二次代表大会。后来由于广州局势动荡，特别是1922年6月陈炯明背叛孙中山的严重事件，决定在上海召开第二次代表大会。
既然决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召开，那么找到一个安全的会场就非常重要。此时，法租界王智路106号李树成公馆和老渔洋里2号陈独秀公寓，早已被租界当局注意到，自然不能作为聚会场所。只有李付德625号李达的家是党的可靠联系点，李达的家是一排石库门房子中的一个。辨别这是谁的房子不容易。因此，决定在这里召开党的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
1922年7月16日，中国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正式开幕。出席会议的有陈独秀、张、李达、杨明斋、罗、、许、蔡和森、谭平山、、施存同，共12人(其中一位代表姓名不详)，代表195名党员。
会议由局书记陈独秀主持。陈独秀首先向大会报告了一年来委员会的工作概况和六月发表的宣言的政治主张，介绍了各地党组织的发展和工人运动的情况。陈独秀在报告中说，中国是工人阶级政党，它的最终目标是在中国进行无产阶级革命，建立工农的国家，实现共产主义。但是目前中国国内还是封建军阀统治，国外还是帝国主义势力支配的半独立国家，所以无产阶级必须参加民主革命运动，只有联合其他革命党派，才能战胜共同的敌人。
接着，张汇报了远东和国民革命团体第一次代表大会、工人运动和第一次全国劳动代表大会的情况，并由施存通介绍了社会主义青年团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情况。
随后几天，大会的主要议程是分组讨论这些报告。当时上海政治环境恶劣。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开幕当天，法租界查封了中国工会书记处。有鉴于此，大会吸取了长时间的教训，决定以小组讨论为主。小组讨论在一些党员家里举行，党员，不是代表，也可以参加讨论。召开全体会议时，会场经常变换，以免引起租界巡捕和特务的注意。7月23日，大会在法租界的另一个地方再次召开全体会议，通过了《中国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中国章程》、《关于“民主统一战线”的决议》、《关于中国加入第三国际的决议》等文件，并进行大会的最后一项议程——选举领导机构。代表们认为，党员人数仍然有限，执行委员会的人数不必太多。由陈独秀、张、蔡和森、高、邓中夏五人和三名候补委员组成执行委员会，由陈独秀任，蔡和森负责党的宣传工作，张负责党的组织工作。
(3)
党的第二次讨论的中心内容是党在现阶段应该制定什么样的纲领。虽然在大会召开之前，陈独秀代表起草了《中国关于时局的意见》，对这个问题作了初步的阐述，但代表们认为仍有改进的余地。蔡和森明确表示，这个文件没有充分表达中国无产阶级和先锋队中国的作用，中国的资产阶级不会有法国大革命时期法国资产阶级的作用。中国是半殖民地，无产阶级应该联系农民和小资产阶级，建立反对帝国主义的革命联盟。应该说，蔡和森的想法是正确的，其他代表也表达了类似的意见。
为了表明党对时局的立场，向全国人民说明党在民主革命阶段的基本纲领，大会决定起草《中国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并选举陈独秀、蔡和森、张组成起草委员会，负责起草宣言。蔡和森和张推举陈独秀为宣言的作者。陈独秀花了两天时间写了初稿，蔡和森提出了许多补充和修改意见，然后在交通大学进行了讨论。
在讨论现阶段革命的方针政策时，大多数代表认为，目前不能进行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革命，而只能联合资产阶级进行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的民族民主革命。在讨论中，有代表指出，资产阶级是无产阶级革命的对象，但现在我们要帮助资产阶级完成民主革命，让资产阶级夺取政权，反过来压迫无产阶级。这不是矛盾吗？大多数代表认为，党的民主革命政策与党的根本宗旨并不矛盾，因为进行民主革命不等于放弃社会主义革命，团结资产阶级不等于投降资产阶级。虽然民主革命的胜利使资产阶级受益，但工人和农民也可以同时获得一些权利和自由，进一步加强自己阶级的力量和地位。这种暂时的联盟是工人阶级根本利益的需要，是将来社会主义革命的准备条件。
党的两个最突出的贡献是提出了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纲领，为中国革命指明了方向。在中国成立之前，中国人民为反对外国侵略及其封建统治者进行了不懈的斗争，但这些斗争的成果很少。重要的原因是他们不了解革命的动力和对象。“义和团”曾提出“助清灭洋”的口号，说明农民既没有认清外国侵略者，也没有认清其封建统治者的本质。在这个问题上，孙中山和也有模糊甚至错误的认识。很长一段时间，孙中山不敢提反对帝国主义的口号。辛亥革命南京临时政府成立时，为换取列强支持，他甚至提出各国与清政府签订的不平等条约仍然有效。孙中山对封建军阀也不够了解。他经常与一派军阀合作反对另一派，或者利用南方军阀反对北方军阀。经历了一系列失败后，他才感叹南北军阀是一丘之貉。
中国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的《中国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以下简称《宣言》)，明确回答了中国革命的这个老大难问题。《宣言》指出，自第一次世界大战和俄国十月革命以来，世界政治出现了两种相反的趋势。一个是国际资本帝国主义的列强企图联合屠杀世界无产阶级和被压迫民族，一个是世界无产阶级正在联合被压迫民族共同抵抗资本帝国主义的压迫和侵略。这两股革命力量越来越团结。“这种团结的革命力量，一定会把世界资本主义的干骨架推进资本主义自己挖的坟墓。宣言对中国当前的政治和经济形势作了正确的分析。一方面，中国在政治上、经济上处于帝国主义列强的控制之下，实际上已经成为国际资本帝国主义势力支配的半独立国家；另一方面，中国在政治上仍然处于军阀和官僚的封建制度的控制之下。因此，目前中国属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中国革命的性质是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
(4)
中国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首次提出了党的最高纲领和最低纲领。大会通过的宣言指出了该党的最高纲领，即建立劳动和农业的政治，消灭私有财产制度，并逐步达到共产主义社会。同时，内的年轻人已经认识到，实现党的最高纲领和共产主义是一个长期的斗争，而要实现这个目标，就必须明确现阶段的革命任务。因此，宣言明确提出了现阶段的最低纲领，其要点是:消除内乱，军阀，建设国内和平；国际帝国主义的压迫，实现中华民族的完全独立；统一中国成为真正的民主共和国。这样，中国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第一次在中国人民面前提出了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纲领，为中国各族人民指明了现阶段革命斗争的任务和方向。
中国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指出，为了实现反帝反封建的革命目标，必须建立“民主统一战线”。大会对中国几个主要阶级的政治立场和态度作了初步的分析，指出中国广大农民有极大的革命热情，这是革命运动的最大因素。大量的贫农可以和工人握手革命，这可以保证中国革命的成功。日益遭受洋货充斥中国市场甚至破产失业之苦的中国小资产阶级，加上国内资本主义的发展，加速了手工业者的无产阶级化，因而必然加入革命行列；“为了避免经济压迫，中国幼稚的资产阶级必须起来反抗世界资本帝国主义”；至于中国的无产阶级，由于它的伟大力量，“它将成为在中国世界资本帝国主义的革命领袖军队”。这是党最早的统一战线思想，对中国革命的发展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一个党有一个好的纲领是不够的，还必须广泛地组织和动员群众为实现自己的纲领而斗争。大会通过的《章程决议》强调，中国是中国无产阶级的先锋队组织，是中国无产阶级的忠实代表。党的一切活动必须深入群众，党内必须有严格的、高度集中的、有纪律的组织和训练。大会通过了党的历史上第一部《中国章程》，对党员条件、党的各级组织和党的纪律作出了明确规定。
中国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还通过了关于中国加入第三国际的决议。共产国际确实给了中国很多正确的指导和有益的帮助，比如促成了中国的成立，促成了第一次国共合作，对“五卅”运动给予了大力支持，给予了资金上的支持。但与此同时，共产国际高度集中的领导体制也束缚了中国的主动性和适应性，使年轻的中国无法脱离中国的实际情况独立地决定自己的路线和政策，尤其是在处理复杂的国共关系时，无法根据形势的变化采取切实可行的应变措施。革命经验的积累需要一个过程，党在后来的革命斗争实践中逐渐认识到独立自主的重要性。
中国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初步阐明了现阶段中国革命的性质、对象、动力、任务和前途，制定了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纲领，把党在民主革命中要达到的目标和未来社会主义革命中要达到的长远目标结合起来，初步认识到它实际上是党的最高纲领和最低纲领的关系，反映了中国人民的愿望和要求，指明了中国革命的正确方向。
[作者单位: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党史教研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