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师大珠海分校在没有任何投资人进来的情况下做得很好,招生在二本线以上。国有资产怎么可能变成私人的?”中国教育学会会长、北师大前校长钟秉林对独立学院的“公立还是私立”表达了不同的看法。
电子科技大学中山学院院长徐建华等人也持相同观点。徐建华说,学院前身是中山大学孙文学院,成立于1986年。1995年改为省市共建中山学院。2002年更名为现名,由中山市政府和电子科技大学共建。
据知情人透露,为了让浙江大学城市学院等国内少数高校与地方政府合作,即没有投资方的高校符合教育部26号令的要求,教育部一位官员来学校指导时想出了一个主意:可以引入一个社会投资方,否则就不是民办机制,不按民办学校的标准收取学费。
“一定要找投资人‘打’吗?”有学者说,“办学中投资者和学校的价值取向有冲突,没有必要”。
部分省份一夜“超生”。
一些独立学院成为“怪胎”
相关人士向中国青年报透露,独立学院政策被异化,称独立学院首先由省级教育行政部门自行审批。所以没有规律可循,审批管理比较混乱。
1997年,东南大学按照2%的招生比例录取了一批高考失利的学生,学生被收取了成本费。他们用四年时间通过了所有课程,并颁发了毕业证书。南京大学和浙江大学了解到相关情况后,也去教育部申请了不同的指标。
1998年全国两会期间,一些全国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指出这是“乱收费”,教育部学生处叫停了这项“宽进严出”的试点。东南大学和南京大学把报告送给了分管副省长。
分管副省长说,江苏省连续几年扩招一万人,已经很不错了。建议,第一,不要在落榜学生中招收,直接列入省招生计划,在第二批招收;第二,不要只在东南大学和南京大学做,其他学校也可以做。所以,1999年,这个省有12个“校中校”。
2003年,教育部意识到这种乱象对我国高等教育大众化的危害,决定于2004年从教育部接收独立学院的审批权限。独立学院获批前夕,部分省份一夜之间“超生”独立学院。
“真的很牛逼,短时间就批了20多所独立学院。”援引一位知情人的话称,省教育行政部门紧急通知各高等院校,必须立即注册成立公司,申报合作建立独立学院。
授予独立学院办学资格和招生指标,相当于给普通高校发了一个“红包”,给了他们一条生财之道。南京航空空航空航天大学金陵学院董事长黄飞剑说,江苏省的情况更特殊。“省内25所独立学院大部分都是母学院投资的,10多所高校的二级学院连户口都没有,还直接招生。”
据知情人透露,金陵科技学院龙盘学院、南京晓庄学院行知学院、淮阴理工学院江淮学院、淮阴师范学院文同学院、盐城理工学院博雅学院、盐城师范学院黄海学院、常州工学院炎陵学院等二级学院隶属于母校,并由母校颁发证书。
从竞争业态来看,“校中校”在第三批高考招生中对民办高校具有超级杀伤力;从教育教学资源的角度来看,“校中校”完全依附于母校稀缺的实验设备、图书资源、体育设施,这对母校的学生是非常不公平的。
教育部原副部长张宝庆表示,在高等教育资源普遍短缺的情况下,一些地方和高校已经探索建立民办二级学院。这些二级学院没有经过教育部批准,有相当一部分是高校自己试点的,也有一部分是省级教育行政部门批准的。
“学校中校”背后最大的老板是谁
“相比北师大珠海分校、电子科技大学中山学院、浙江大学城市学院等。,高校的‘校中校’就另当别论了。”钟秉林说。
据东部某教育行政部门高教处一位副处长介绍,公立学校资助、民办机制收费的“学校中校”之所以遭到民办高校抗议,主要原因是他们天生带着“红帽子”和“金钥匙”,在市场竞争中处于强势地位,不断压缩民办本科高校的生存空间。
据了解,教育部纪检监察司已经派出队伍,调查国有大学“校中校”及其衍生的各种复杂利益关系,部分省(市)公立大学有所克制。
湖北省是全国独立学院数量最多的省份之一,独立学院的兴起与政府对高校的经费投入严重不足有关。据统计,1999年全省总支出120.15亿元,其中财政性教育支出68.02亿元,占全省国内生产总值的1.76%,明显低于全国2.75%的平均水平。人均教育总支出202.1元,全国排名第18位。1999年,普通高等教育财政预算拨款6.32亿元,占教育总支出的12.55%。
“不成立独立学院,母校很难生存。”据知情人透露,三峡大学新校区建设负债累累。2000年,三峡大学科技学院由三峡大学、宜昌市政府、宣昌教育产业发展总公司联合组建,每年向母校返还约1亿元,极大地缓解了三峡大学发展中的困难。
由于历史原因,福建省高校不多,校区面积达不到办学标准。为了适应高等教育的发展,建设新校区扩大办学规模成为首要任务。同时,政府不可能出台有足够资金的政策,高校独立学院的收入用于还贷建设新校区。
贵州省办独立学院最初的目的也是为了解决公办高校经费不足的问题。贵州财经大学商务学院成立初期,招收省外学生占60%以上,每年向母校上缴7000万至1亿元。遵义医学院医学与科技学院原院长吕斌说:“没有独立学院,贵州的高等教育将落后20年。”
“校中校”的改革建议没有得到
省一级的积极响应
自从“校中校”出现以来,一直是高等教育大家的对象。很多民办高校期待教育部26号令能给这个特殊群体“开刀”:要么回归母体高校,要么转学,要么停办。
接受本报记者采访的一些独立学院院长表示:“教育部26号令只适用于少数经济发达、财政状况良好的东部省份独立学院;中西部地区严格实行“一刀切”,会使一部分学生失去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导致中西部省份在一定时期内本科招生人数出现较大波动。”
以中部某省为例,2013年高考录取率达到80%左右,其中本科录取率占40%左右;独立学院约占本科招生的三分之一。如果把独立学院的招生指标全部压到一两个批次录取的普通高校,省财政根本不愿意这么做。
“教育部直属高校人均财政拨款是地方高校的3倍甚至更多。”有院长向本报记者透露,在湖北、湖南、江西以及一些西部省份,想办独立学院的往往不是普通高校,而是省级财政负担不起如此大规模的高等教育。
目前,江苏省独立学院学生占全省普通高校学生的25%左右。苏州大学原副校长尹爱孙说,独立学院再怎么做,这种规模效应也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按规定办独立学院,全省高等教育毛入学率马上下降。NPC的代表们会问这是怎么回事?省长根本受不了。
现在出现了一种“假回归”的现象,即“校中校”回归母体大学,成为公立二级学院。在享受公立大学资助的同时,继续划归独立学院体系,按照私立机制收取高额费用,收取的学费进入母校账户。在东部地区某高校党委书记看来,管理“校中校”最大的障碍和困境在于,在母校经费来源和教职工福利待遇下降后怎么办。大学校长找州长,州长就找教育部长。
教育部发展规划司副司长郭春明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表示:“‘校中校’已经成为独立学院规范化发展中最棘手的问题。”一个省大约有12所独立学院属于“校中校”,返还给母大学省财政需要增加10亿元左右的教育经费。教育部发展规划司在调研中提出,在省内普通高校整体招生计划不减少的前提下,将“校中校”招生计划调整到其他公办和民办高校,教师按照“老人老办法、新人新办法”回归。这一提议尚未在省一级得到积极响应。
独立学院与地方大学转型
区域高等教育布局结构优化与整体提升
“从教育部依法行政的角度来看,‘学校中校’应该按照教育部26号令的要求回归母体高校,或者引入新的投资者进行搬迁,执行规范。”郭春明副局长说,现实的问题是,省级财政要有能力填补这个资金缺口;独立学院教师以什么身份回到母校,尤其是985、211高校,对聘请教师的要求越来越高。没有留学经历或者名牌大学毕业的博士、硕士竞争力有多大?
独立学院是我国高等教育改革和发展的新生力量,涉及教师、学生和千家万户。该关就关,不是中小企业。教育部发展规划司认为,在解决独立学院规范发展问题的过程中,应结合地方高校转型,由省级政府统筹区域内高等教育结构优化,先摸底,再科学规划,再分步解决。
据教育部发展规划司介绍,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鼓励社会力量兴办教育。包括独立学院在内的民办教育的改革和发展,涉及教育部等多个部门。领导同志和教育部党组高度重视,正在积极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