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源于沉淀 硅谷有很多来自中国和印度的工程师，他们非常重视孩子的学习。图为硅谷斯坦福研究园。(视觉中国/图)
美国时间2023年2月28日晚9点，在硅谷工作的姚青打算给刚上小学的儿子抢一个夏令营课程。点击注册链接后，由于即时访问量太大，网站崩溃。
姚庆居住在美国加州旧金山湾区南部的库比蒂诺，是苹果公司总部所在地硅谷的核心城市之一。
在她的班级群里，有500位家长，大部分都是在海外求职定居的华人。她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这种规模的家长很多。
家长们急于抢到的夏令营课程，就是Think Academy提供的。Think Academy是中国教育培训机构好未来旗下的海外品牌，家长和老师更习惯称之为美式学习与思考校园。
面对不同年龄、不同需求的客户，2023年，Think Academy开设了丰富多彩的暑期课程，以数学和语文培训为主，分为线上线下两种类型。
课程价格不便宜。以五年级暑期班为例。Think Academy的ACE (ace class)线价格为1300美元，难度较低的Mastery线价格为1050美元，在线工作价格为650美元。
其中ACE是家长抢课最激烈最难的课程。在这里负责教学的中国著名数学老师，在硅谷的中国家长中也是颇有名气的。
事实上，夏令营六月份就开始了，但是当你提前三个月报名的时候，夏令营就已经满员了。另一位硅谷的家长用“以后就没地方了”来形容。
“硅谷热”是中国教学培训机构出海后的一个缩影。2019年以来，美国、加拿大、英国、印度、新加坡、越南等国家和地区出现了一批教育培训公司。2021年，中国转战海教赛道的企业数量大幅增加，而到了2022年，八仙已经在渡海时展现了自己的神奇力量。
硅谷一位华裔家长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在孩子教育上的投资，任何地方都不手软。“(以前)顾爱玲要从美国回海淀读书，随着中国补习班赴美开学，我们省去了行程。”。
硅谷“卷”上天
2019年，光明未来将选择硅谷作为其海外首站，成为这家中国教育培训机构的全球业务第一站。多鲸资本合伙人葛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中国教育培训公司的规模化运营应该从这里开始”。
有许多名校和大型企业聚集。如果把“宇宙训练中心”北京海淀中标给美国，那一定是加州硅谷。
硅谷的主要大道埃尔卡米诺大道(El Camino Real)被认为是加州最古老的高速公路，现在是硅谷三大著名补习班之一。从地图上可以看出，马路上到处都是各种培训机构。这些培训机构分别针对中国人、印度人和俄罗斯人。
好未来海外业务负责人在2022年接受界面新闻采访时表示，这条街上人山人海的教学培训机构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些一看就来自中国。如果能在教育培训“卷起铺盖”的硅谷站稳脚跟，后来进入美国其他城市，更像是一个从高到低的过程。
硅谷也被当地人称为IC谷，其中I指印度，C指中国。陈辰是硅谷的一名房地产经纪人，十多年前来到这里。她告诉《南方周末》，硅谷有很多来自中国和印度的工程师，他们都是亚洲的大师。
如今，这些学霸都成了父母。他们认为只有通过学习才能不断迭代，这种习惯会延续到下一代。在旧金山湾区，一些孩子一出生就想尽办法去锚定美国常春藤大学。所以家长需要教育辅导机构来解决孩子的竞争需求。
根据Think Academy硅谷分院官方微信官方账号信息，硅谷分院开设数学和中文课程，尤其是竞赛数学，比如AMC，美国最有价值的数学竞赛之一的数学袋鼠，藤校录取门槛之一的SAT。
此外，2022年，硅谷分会还推出了“思学院学思杯”全球数学邀请赛。这项活动最早出现在2009年的中国市场，每届参与人数都超过了1万人，在家长眼中相当有价值。
姚青的孩子正在Think Academy上AMC、数学袋鼠等竞赛课程。“这不是为了获得优势，而是为了不被落下。当我周围的人都在报这个班的时候，我觉得我需要它。”
在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的前一天，陈辰还在智库平台参加了一场200人的在线讲座。据她观察，他们基本上都是中国父母。姚青还说，孩子们已经在Think Academy线下上课一年多了。“我没见过这里有白人，会有个别印第安人。”
然而，在Think Academy线上课堂平台上，姚青发现硅谷不仅有中国孩子，还有美国其他州甚至加拿大的学生。
继硅谷、伦敦、新加坡三大海外分支机构成立后，2022年5月底，Think Academy宣布登陆加拿大。
“加拿大不需要像硅谷一样被抢。”加拿大学习与思考学院的一位老师告诉以家长身份咨询他学习的南方周末记者。他在中国工作，但2023年3月20日午夜24:30，他还在和加拿大的父母沟通。“因为时差，我们在工作时间尽量跟着加拿大，所以起得很早，熬夜很晚。”
据老师们介绍，加拿大学习与思考学院目前是纯在线教学。学生们的上课时间都集中在加拿大时间的晚上。中国的大多数老师在早上7点就打开摄像机开始教学。
老师们也说了，2023年学而思会在多伦多开线上课，中国老师团队也会去。“时差的问题应该会好一些。”上述老师深夜感慨。
目前加拿大的学习与思考课程费用为55加币(折合人民币276元)/1.5小时，每节课限18人，分为长期课和短期课。教学用英语进行。此前，国内一个18人的学习思考班价格约为210元/2小时。
随地区不同而改变工作时间，是海外教培公司的常态。2021年8月，新东方在中文附近出海。CEO乔蕾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他们的销售和教学团队都需要三班倒，“这是一个永不停歇的服务团队”。
邻家中文为4-15岁的海外华人儿童和青少年提供中文和中国文化学习课程。乔蕾认为，世界上有7000万中国人，仅北美就有近800万，有巨大的语言学习市场。
一位加拿大华人家长告诉南方周末记者，目前她只看到了多伦多的学习和思维的发展，而她的孩子却一直在参加另一家教育公司在线提供的中国数学和中文课程，“已经三年了”。
开拓印度和东南亚
一位中国头部培训公司的高管告诉南方周末，除了北美市场，印度市场人口基数大，这也是中国头部培训公司布局的重点。
与北美的好未来不同，印度和东南亚市场不仅针对中国人，也针对当地人。主要提供语文、英语、数学课程。
根据上述教育培训高管提供的数据，印度拥有全球最大的K12教育市场，约有2.6亿学生。其中，成立于2011年的Byju’s被称为印度第四大创业公司。它为印度中小学生提供在线培训课程，是印度最大的在线教育平台。
2017年和2019年，腾讯两次共向Byju投资5140万美元。
2022年4月，好未来宣布将更大力度发展海外业务。目前筹备中的分校主要在东南亚、北美、新澳、印度。
开拓印度市场的中国企业还包括Ape Tutoring、网易有道、YY和字节跳动等公司。
网易有道旗下海洋产品U-Dictionary入选App Annie发布的2020年印度十大教育App，是榜单中唯一来自中国的互联网教育产品。不过，网易相关负责人对南方周末记者表示，“UD还不是网易的战略产品，目前我们正在因疫情进行一些内部调整”。
除了印度市场，东南亚也是教育培训出海的主要地区之一。
王新是中国教育和培训行业的投资者。他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访问了泰国、越南、柬埔寨、新加坡、越南和马来西亚。他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东南亚的成本是世界上最便宜的。”
比如菲律宾，聘请口语和专业技能都很优秀的老师，月薪在2000人民币左右，有的甚至可以低至1000元。东南亚的外教在房租等费用成本的基础上也会便宜一些。欧美外教一般在每月7000-10000元之间。
2022年，雪思思来到马来西亚。根据2023年1月“马来西亚学而思大学”官方微信微信官方账号平台的推文，在一年的时间里，马来西亚学而思与1000多名家长一起打卡备考。
马来西亚好未来老师告诉以家长身份咨询的南方周末记者，2023年底，学校将在吉隆坡开设线下教学点，目前正在为团队办理签证。“这个月，我们公司的管理层将尽快来吉隆坡敲定线下课程。”
据其透露，学而思马来西亚分校的线下教学点将选在PJ市李颖芝山地区。PJ是吉隆坡最早的卫星城——八打灵再也的缩写。它是英国殖民政府为了解决吉隆坡人口过剩问题而设立的。李颖芝山是马来西亚海外高资产移民的聚集地。”我们这里有很多学生在国际学校学习.”
目前学而思马来西亚分校的课程费用为400令吉(折合人民币615元)/月，包括每周末2小时常规课和每周1小时复习课。一个月有8节课。
“考虑到当地的物价水平，马来西亚是全球物价最低的地区。每当KMC、萨斯莫、AMC等大型国际数学竞赛来了，都有免费的竞赛培训班。”一位在马来西亚学习思考的老师说。
KMC和萨斯莫也是大型国际数学竞赛。以萨斯莫竞赛为例。是由新加坡国际数学竞赛中心主办的亚洲最大的国际数学竞赛之一。如果获奖，将有助于学生申请新加坡的中学。
在王新看来，对少儿英语、汉语、商务英语的需求很大。
2022年，中国的教学培训公司VIP kid与越南的教育科技公司TOPICA Kid合作，为4-12岁的越南儿童提供一对一的在线英语学习课程。
越南King Road创始人严鹏飞，主营电子商务和投资业务。他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在文化上，越南深受儒家文化的影响，中国的教育制度和思想可以很好地扎根。越南也有高考制度，精英父母非常重视孩子的教育。最近，他将迎来一批在中国投资教育的朋友来访。
根据市场研究机构Valuates的报告，到2026年，东南亚K12教育技术的整体市场规模将达到3.3亿美元，即该市场从2020年起的年复合增长率为43.3%。
尽管增长很快，但有研究过越南的教培行业人士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越南的校外补习规模并不大，家庭收入也不高，“不适合中国的教培企业去压重”。
另一位教培资深员工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教培出海，但披露的数据并不多，目前很难判断实际效果。
南方周末记者只找到了好未来(NYSE:TAL)披露的数据，该公司在2023财年第一季度(截至2022年5月31日)的财报中提到，第一季度sea业务实现了三位数的同比增长。
南方周末记者也联系了包括好未来在内的多家教培公司，婉拒了采访。
中国学生也随教学培训机构出海，参加游学等项目。图为斯坦福大学暑期游学。(视觉中国/图)
“撒钱都有点撒不出去”
2019年，中国教育培训行业打响营销大战，规模高达数百亿。当中国的教育培训机构“卷”到海外，花钱还有用吗？
在姚辉看来，中国公司，在海外市场，“连撒钱都不会”。姚辉是LingoAce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LingoAce是一个中文在线教育平台，于2017年在新加坡成立，拥有80%的中国观众。
姚辉表示，中国交培公司只要拓展微信、Tik Tok等核心平台，就能拥有集中有效的营销渠道。
“但是海外市场没有超级App，海外市场的渠道非常分散。有的地区用微信，有的用WhatsApp，有的用LINE，有的地区还用短信。”姚辉表示，海外市场的竞争将考验渠道的运营能力，本质是产品和用户服务能力。
而且文化差异也会带来时间和转化成本。比如海外用户不接受促销电话，不接受微信好友应用等销售模式。不仅有法律风险，还有个人隐私保护程度的差异。
乔蕾表示，海外中国市场的规模比不上中国市场，所以中国的在线教育市场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激烈，海外市场无论是销售逻辑还是教学服务体系都与国内市场完全不同。
比如营销的区别，市场知道中国人是主要客户，但是目标越集中，渠道竞价排名费就越贵。乔蕾透露，这个市场的渠道投放成本比一般竞价排名高出三倍以上。“光靠花钱推广是回不了本的。”
据多位受访者反映，一些中国教育培训机构想在海外花钱，但达到一个高峰后，就会面临业绩快速下滑甚至倒闭，造成每月高达数亿元的损失。
在刚刚结束的一次抢课的Think Academy夏令营中，姚青发现也有国内的孩子报名，随教培机构出海。转念一想，她可以用英语上课，同时游学，上辅导班。“这个市场真的太广了。”
(应受访者要求，姚青、陈辰、王新为化名。)
南方周末记者梅玲南方周末实习生柯新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