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正月十一,2月1日中午,突然接到杜政委女儿杜慧娟的电话,说杜政委因病于上午10点走了。得知杜去世的消息,我很难过,因为去年秋天,我还和杜通过微信聊过他在老家养老的视频。当时他坐在轮椅上,他的小妹妹在照顾他。没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杜政委生于一九四一年七月二十一日,享年八十二岁。
杜政委名叫杜天庆,原籍封丘县。上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中期,在乌鲁木齐南山矿区武装部任政委。
之所以成为乌鲁木齐南山矿区武装部政委,是因为上世纪80年代的“百万裁军”。当时不仅乌鲁木齐,北疆和南疆的市、区、县人武部都是地方建制。政委杜也曾在东江军区第一师任职。考虑到他18岁参军,从战士到团长,对部队感情很深,他积极响应“大裁军”号召。向组织申请调到边远地区部队。当时南山矿区的武装部位于天山深处的阿拉沟,距乌鲁木齐市中心240公里,是乌鲁木齐“七区一县”中最远的武装部。
认识杜政委也是机缘巧合。
1991年我从部队复员后,被分配到阿拉沟的新疆丰收电厂工作。作为《乌鲁木齐晚报》的记者,我每周日都在阿拉沟到处采写新闻报道。那是一个秋天的早晨,我去南山矿区武装部面试,有幸见到了杜。
那天他穿着便装,没穿军装(其实当时的人武部干部还是穿军装的)。他的眼睛亮亮的,给人的感觉是很淳朴,和蔼可亲,明显有一种军人的正气。
因为我和杜政委都是部队下来的,又都是河南人,又是老乡,所以共同点比较多。当他知道我在写的时候,他想看看我发表了什么。所以在另一个星期天,我给他看了一本剪贴簿,上面有我在报纸上发的一些东西。很快他就跟我说要调我去南山矿区武装部政工科工作,但是被新疆丰收电厂领导拒绝了。原因是因为南山被派去。当然,也正是因为南山矿区武装部想把我调走。为了不让我被调走,我被从丰收电厂汽轮机分厂车间调到厂党办,汽轮机维修工“变身”为党办的组织主任、武装主任。
虽然我还没有调到南山矿区武装部,但自从1991年秋天认识杜以来,我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系。如果我有事情要做,我会和南山矿区武装部的杜聊天,当然也会给杜写一些文字材料。
后来,李付中丰收电厂有了一位新厂长,他是从苇湖梁电厂调来的。他同意我调到南山矿区武装部。没想到,当时乌鲁木齐正在进行公务员制度改革,机关单位人员“允许直接出去”。南山矿区武装部的人事权属于南山矿区政府人事局,是乌鲁木齐人事局领导的,所以我没有办法调过来。但是,这期间我的档案一直在南山被提起。
此后,杜政委为了调走我,每次去乌鲁木齐军分区开会,车上总是带着我的档案。他从阿拉沟到乌鲁木齐市区走了480公里,不知道走了多少趟。我不知道向时任乌鲁木齐军分区政委的岳炳烈汇报了多少次。说明南山矿区武装部地处偏僻,人手短缺,城里人又不愿意在山沟里干,只能从当地退伍军人中挑选。
在杜政委看来,我在部队是个文书兼军械官,党员,中国,是比较合适的人选。结果,时任乌鲁木齐军分区政委的岳炳烈拿着我的档案材料,从市里借来,找到当时主管人事的英苏普·艾沙市长。艾莎市长用铅笔在我的档案袋上写了“同意接收”,档案转给了杜政委,杜政委又找到了乌鲁木齐市人事局。我是1993年10月从丰收电厂调到南山矿区武装部的。这时候我发现我的档案袋已经磨破了,可以想想文件被翻了多少遍了。
记得南山矿区武装部刚移交不久,冬季征兵工作刚刚开始。那天晚上,我写征兵工作讲话稿写到晚上五点,第二天早上八点就起床了。我深知动员工作的艰难和不易,也特别珍惜杜创造的就业机会。我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特长,尤其是在南山矿区武装部的新闻报道工作中。
和杜政委共事后,我近距离了解了他。
南山矿区武装部虽然地处偏僻,但在征兵、民兵预备役、“艰苦拥军”等方面始终不甘落后。政委杜和我们单身一样,长期吃住在武装部,不回家。其实他已婚,住在乌鲁木齐市中心天山区,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在我被转业前,阿拉沟洋路段的顾新刚和辽源机械厂的常毅都和我一样是单身,都已经以地方退伍军人的身份转业到武装部了。
当时感觉杜政委不仅懂政治军事,还懂经济。南山矿区的民兵建制企业大多位于天山峡谷,交通不便,信息闭塞。经济效益极差,每年都伴随着不同程度的亏损。以国营辽源机械厂为例,每年经济损失达938万元。
“远、穷、落后”是南山矿区所有企业亏损的客观性。为了减轻企业负担,使民兵工作服从于国家经济建设大局,杜在没有经费、没有基本设备的情况下,开展“以工养武”工作,带领同志们一起架桥铺路、修防洪坝、装暖气管、抱石头、挖泥土、下水管。
那一年,他不幸解除脑血栓。经过治疗,虽然病情有所好转,但留下了偏瘫的后遗症。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坚持在工地组织施工。
晚上为了结算工程账目,他要开夜车,一坐就是凌晨两三点。由于偏瘫,他晚上睡觉有时很难解手。但他一想到自己的责任,就照常来上班,跑项目前跑项目后。
在他和战友们的共同努力下,南山矿区武装部收入17万元,为民兵和预备役工作奠定了良好的经济基础。
1995年冬,南山矿区武装部接到上级通知,乌鲁木齐市“七区一县”(天山区、沙依巴克区、新市区、水磨沟区、东山区、头屯河区、南山矿区、乌鲁木齐县)人民武装部系统全部纳入军队建制,根据“八部门”文件精神,为了“稳定边疆”。
南山矿区人民武装部回归军队系统后的名称为“中国人民乌鲁木齐市南山区人民武装部”,新印章为“南山区人民武装部”。南山矿区的“矿”字已经不存在了。军委的文件是“中国人民乌鲁木齐南山区人民武装部”。我还不知道是不是上面工作人员的疏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南山矿区人民武装部在内外写法上都一直是“南山区人民武装部”,因为印章上少了一个字。虽然怀疑是错的,但一直没有改正。
南山矿区武装部回部队后,政委杜被授予上校军衔,并在乌鲁木齐军分区参加了授衔仪式。但不久后就退伍了,住在乌鲁木齐大湾南山矿区政府家属院。
此后,我被借调到乌鲁木齐军分区政治部,两年后又被南山矿区武装部调到乌鲁木齐市新城区,期间多次到杜家串门。
我调到乌鲁木齐市新城区工作后,杜政委从天山区大湾的家里坐车到我在新城区的工作单位看望我。每次见面,杜政委都会像长辈一样,给我一些鼓励的话,让我好好努力。
树高百尺,落叶归根。
后来通过电话从杜政委的女儿杜慧娟那里得知,杜政委已经回老家养老了。
政委杜十八岁来新疆当兵,从部队到地方武装部,再从地方武装部到部队,直到退伍。他把自己的青春和理想都献给了边疆的国防建设,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老了也怀念家乡。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带着灵魂回到了故乡,但他的夙愿终于让我落泪。
政委杜!愿你天堂之旅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