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育体系中,学制是教育体系的主体和核心内容。它是国家根据教育方针政策,对各级各类学校的任务、学习年限、录取条件等作出的规定,也规定了不同类型教育之间的关系,学校的原则和组织方法。
历史如潮,道路如石。2022年是我们开启中国现代化新征程的重要一年,恰逢“任旭学制”颁布100周年。“任旭学制”是中国近代历史最悠久、影响最大的学制,其“633”时期的设置至今仍影响着中国教育。
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回顾这一教育制度的演变,探究“任旭教育制度”百年不衰的根源,总结经验教训,吸取改革的精华以资借鉴,对于推进我国教育制度的现代化,采取各种措施夯实教育现代化的制度基础,实现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承载教育救国梦想的现代教育制度探索
“任旭学制”不是中国第一个现代学校制度。继1904年的“癸卯学制”和1912-1913年的“壬子癸丑学制”开创之后,1922年建立了影响深远的“任旭学制”。
任旭学制于1922年11月1日实行。学制正式确立了“六三三制”(即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新学制的颁布和实施,标志着近代以来中国学制建设的基本完成。中国近代以来的教育体制改革之路是探索教育体制现代化的缩影,上海教育家廖世澄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上海人廖世澄与任旭学制的制定和颁布
“任旭学制”从准备、广泛讨论、反复实践到最终颁布,经历了7年的时间,其过程可谓艰辛曲折。国内教育界的有识之士和教育团体在这一过程中发挥了主导作用,为学制改革建言献策,推动教育创新潮流和运动此起彼伏。廖世诚先生就是其中之一,他为教育体制改革的探索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他是“633”学制建立的主要推动者。
廖世澄生于1892年。茂儒一词出自上海嘉定。1912年考入清华大学高级部。1915年,他去了美国,在布朗大学学习教育和心理学。他是中国现代第一位获得哲学博士学位的留学生。1919年夏,廖世澄回国,受聘于南京师范大学(后改为东南大学),后担任东大附中主任。1920年,他参与建立了中国最早的心理学实验室——南京师范大学心理实验室,并在中国最早的时候用智力测验法对入学考试的学生和在校学生进行测试。1921年,他与陈鹤琴合著了《智力测验法》,这是中国最早的智力测验书。1927年任光华大学副校长兼附中主任。1938年任国立师范学院院长。1951年任华东师范大学副校长。1956年起,任上海第一师范大学、上海师范大学(现上海师范大学)校长,直至1970年逝世。
廖世澄在东南大学任教期间,积极参与学制改革。当时,教育学者们正在就如何建立更适合中国国情的学校制度进行热烈的研究和讨论,重点是“642制”和“633制”之争。蔡元培等学者是“二制”的积极倡导者,廖世澄则是“六三三制”最坚定的倡导者。
1921年夏,他在苏州作“中小学交流”讲座时,坚持采用“六三三”学制。在《新教育》、《教育杂志》、《教育公报》、《中等教育》等刊物上发表多篇文章,论证自己的观点,为学制改革建言献策。1922年,廖世澄受命编写新学制,经政府批准实施。此后中小学“74”制改为“633”,沿用至今。除了学制改革的相关理论成果外,廖世澄还在东大附中认真贯彻自己的主张,亲自到济南、武汉等地对新学制的利弊意见进行全面的调查分析,在实践和田野调查中不断补充和拓展新学制理论体系的广度和深度,从而有力地推动了我国学制改革进程。“任旭学制”的制定和颁布是中国教育现代化进程中的一个里程碑,标志着中国现代教育制度的基本确立。虽然由于实际情况的变化,它的一些部分已经修改,但它的主要框架和程序规定经受了历史的考验,并得到了使用。
构建具有中国教育现代化特色的学校体系
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在社会主义教育制度方面也进行了许多改革和探索。1951年、1953年、1958年、1960年、1964年、1971年、1973年、1980年,开展了多项学术计划,代表方向是试图缩短学制。
1981年,教育部下发《关于在城市试行小学六年制的通知》,实行“六三三制”。事实上,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在高中三年学制的基础上,“633制”、“543制”、“九年一贯制”等多元化学制一直并存。在北京和上海,也有教育体制改革的典型模式指向“智力超常儿童”、“天才儿童”、“超常儿童”的培养。
例如,北京八中从1985年开始为小学四年级学生选拔优质班,然后采用“四三”学制。学生完成小学五六年级的课程需要四年,初中三年,高中学制仍然是三年。
成立于1986年的上海实验学校,前身是上海师范大学教育科学研究所“中小学教育体制综合改革实验班”,以大学附属学校的形式全面探索“初高中十年一贯制培养”。这些都为我们探索面向未来的中国教育制度现代化提供了重要的基础。近年来,许多NPC代表和CPPCC委员在两会上多次建议,深化新时期的“教育体制改革”,缩短小学数量,改变“六三制”的主导地位,使教育体制更加灵活多样。
如何构建面向未来的中国式现代教育体系?作为中国近代教育史上实施时间最长、影响最深的教育制度,任旭教育制度所体现的制定过程和理念必然是独特的。我们应该借鉴任旭教育制度的改革精髓,以教育制度为主体,加快推进中国教育现代化,推动教育高质量发展,为中国现代化提供人才支撑。
第一,坚持党的领导,落实以人民为中心的立场。
坚持党的领导是办好教育的根本保证。我们办的是社会主义教育,必须坚持教育为人民服务,为中国执政服务,为巩固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服务,为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中国式的现代化是人口众多、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因此,中国式现代教育制度建设要始终满足人民对更好教育的期待,有助于实现教育的公平正义,有助于实现每个人在充分选择中的光彩,真正提高全体人民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例如,在任旭学制颁布之前,全国各行各业都广泛参与。与会者不仅有教育学者、知识分子和社会精英,还有许多一线普通教育工作者和普通市民。他们在凝聚权威、专业的主流教育理念的同时,也接受了普遍、平民化的民间意向。中国式现代学术体系的构建,需要一个宽松、包容、民主、平等的社会舆论生态。在党的领导下,多元主体参与,齐心协力,求同存异,建立符合新时代中国社会主义特色,代表最广大人民意愿的现代学术体系。
第二,坚持实证基础,科学推进学制改革。
在面对一场百年前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大辩论时,廖世澄作为教育体制改革的旗手,坚持“教育中一切新的理论和设施都是经过选择和实验的”的理念,坚持先做实验,用事实说话。他在东大附中成功进行了“633”新学制的实验。实验证明,“633”制(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更有利于因材施教,从国民经济实际出发,学制更经济,更贴近学生家庭的承受能力。“633”学制大大减少了辍学学生的数量,更适合迫切需要普及教育的中国国情。1922年,廖世诚起草的“六三三”新式学制被批准实施,从而确立了中国现代教育制度的基本框架。面向未来的中国式现代教育制度是否是基于“633”教育制度的完善、修正、调整、优化乃至重建,需要我们以科学严谨的态度,结合当代脑科学和神经认知的最新研究成果,进行充分的实证实验,并在此基础上审慎推进教育制度改革。
第三,坚持自力更生、自强不息,实现学制创新。
要实现高水平的科技自立和自强,离不开教育和人才培养。一百年前,对中国教育传统的继承与创新,对现实需求的综合考虑,对国外教育经验的吸收与借鉴,是任旭教育制度建设的显著特点。中国的教育现代化是在传统与现代的交融中,在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中进行的。教育制度现代化的历程总是面临着继承与创新、借鉴与坚持的艰难关系。
作为一个有着两千多年优秀教育传统的国家,既要立足教育本土化,继承中华优秀教育传统,在母体滋养的基础上寻求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又要着眼于教育的国际化和未来,在保持自身民族特色的基础上“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根据我国教育发展的实际,以海纳百川的态度加以借鉴。在本土坚持与全球吸收的张力中,构建“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中国现代教育体系。
第四,坚持国情意识,构建弹性学制。
任旭学制颁布之前,经历了长期酝酿、广泛讨论和反复修改的过程。为了制定出适合中国国情和民族工业发展新形势需要的新的教育制度,中国教育界和其他各界人士在当时可能的条件下作出了宝贵的努力。“根据儿童身心发展阶段划分学业水平的总标准”使任旭学制成为中国第一个兼顾儿童身心发展规律的学制,表明新学制的理论体系开始建立在尊重教育客观规律的科学基础上。此外,任旭学制规定的“某个性发展”标准和弹性学制,都是尊重教育客观规律的体现。因此,在充分尊重教育规律和儿童身心发展的前提下,中国式现代教育体系的构建应着眼于教育体系结构的优化和调整,突出教育体系本身的合理性,着眼于如何在具有适当受教育年限的义务教育基本框架内进行分割和衔接,在框架外进行沟通和整合,探索出一种结构优、关联、多连接、立交桥的新型现代教育体系。
受资源条件的制约,我国不同地区的教育发展也不平衡。因此,在教育体制改革过程中,应兼顾地方性和差异性,释放地方教育制度实施的灵活性空,允许地方政府根据经济、社会和文化环境的差异采取多种灵活的教育制度,科学制定灵活多样的细分策略,通过灵活的学时和可选择的学习内容拓宽学生的多重选择,激发学生的个性化发展,促进教育的普及与公平、多样化和人本化,构建高度灵活、可选择和丰富的资源。
加强职业教育,兼顾升学和就业,是百年学制最突出的特点。不难启发我们。今后,学制改革应打破侧重于分科模式和年限长短之争的局限,更多地探索如何将正规教育与非正规教育、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学历教育与非学历教育、学校教育与社会教育进行衔接和整合,打破学历教育的封闭体系,使学校教育在终身教育背景下发挥应有的作用。以及如何在学术体系内部建立更加灵活、有效、开放、自由的机制,为具有多样化教育需求的学习者提供自由、优质的学习选择,促进终身教育的创新和规范发展,推动构建服务于全民终身学习的现代教育体系。未来的中国式现代教育体系,可能不再是传统意义上封闭、统一、官僚的学校体系,而是一个开放、包容的学习体系,能够为每个人提供充分的选择。
作者:王健(作者单位:上海师范大学基础教育发展研究所)
编辑:吴
图:上海师范大学的关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