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好东西,不仅是外国的东西,古今中外的东西,鲁迅都主张“拿来”。但是,这个“拿来”的过程,有一个“选择”的环节。他举例说:看到鱼翅,就像吃白菜一样吃;看到鸦片就送到药房治疗;对于蜡烛和灯,送一点进博物馆,销毁其余的;对于大妈们,请分开。简而言之,“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鲁迅主张不问出处“拿来”好东西——东西是好的,不管从哪里来。这一思想不仅体现在他的著名文章《拿来主义》中,也散见于他的许多杂文中。举四句鲁迅语录。
首先,我们应该学习敌人的长处。鲁迅在《谈儿童摄影》一文中说:“即使不是中国固有的,只要是优点,就应该学习。即使老师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也应该向他学习。我想在这里指出,国内很多评论者鄙视日本人不高兴说可以模仿,创作少。但是,只要看看他们的出版物和工业产品,就知道‘模仿’绝非低人一等,我们应该向这种‘模仿’学习。”
鲁迅认为,谁有优点就向谁学习,谁有优点就是老师,哪怕这个优点是敌人,哪怕这个老师是敌人。鲁迅的这种观点可谓完全的功利主义。日本的出版物和工业产品相当优秀,因为它们“可以模仿”,即向更先进的西方工业国家学习。中国要想赶超日本,首先要学习日本的“模仿”。模仿是一种拿来主义。日本人对拿来主义非常熟悉。他们搞明治维新的时候向西方学习,结果日本很快强大起来。
第二,给个建议。鲁迅在《超越日本学》一文中说:“在这一排日本人的声音中,我敢给中国的青年人一个忠告,就是日本人是值得我们效法的。…..他们通常有很多书,…当然是关于国外的。”
鲁迅说这话的时候,日军已经侵占了辽宁、吉林两省,是敌国。但此时鲁迅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明确告诉《中国青年》,要学习日本人的优点。这个忠告,鲁迅很坚定,即使国内反日呼声巨大,也要把这个道理告诉青年。这个道理就是功利主义。
第三,青皮流氓的强硬也要学。为了与旧中国的黑暗作斗争,鲁迅提倡艰苦奋斗。为此,他觉得不妨“拿来”青皮流氓的韧性精神。他在《娜拉走后发生了什么》一文中说:“世界上有一种流氓精神,那种本质就是韧性。听说拳匪之乱,天津的青皮,也就是所谓的流氓,很霸气。比如有人搬一件行李,他要两元钱。告诉他行李小,他要两元,告诉他路近,他要两元,叫他不要动,他还是要两元。当然,青皮不足为法,但其韧性可大赞。”
我可以佩服,就是可以“拿来”。这种青皮流氓很讨厌,但是他们确实有一种执着的精神,就是韧性。鲁迅认为青皮不够坚实,但他们的坚韧是可以学习的。对抗旧世界,正是需要这种“执着如鬼,纠缠如毒蛇”的韧性。
第四,拿粤商的“认真”来说。有人写了《所以广州》,批评广州一个商人的迷信行为——为了压制街对面的虎牌,立了一个谭旋财神(召公元帅)和李悝jy的大雕像。鲁迅看后写了一篇《关于广州的思考》,说:“广东人的迷信似乎还挺大的…但是广东人的迷信是认真的,也是勇敢的,就是谭旋和李悝jy雕像要是那样的话,恐怕也不会花几百块钱…广东人的迷信还不够,但很认真,可以学习,值得敬佩。”
鲁迅当然不赞成迷信,但他认为广东人办事的认真态度是可以“拿来”的。看完这篇文章,他又补充道:“中国有很多东西只有空的名字和一个假样本,只是因为不认真。”总的来说,中国人总是爱凑合,不认真。说这是国民陋习之一,不无道理。所以鲁迅特别提倡“认真”二字,所以他欣赏广东商人的认真,认为应该采用法律。
鲁迅善于分析和选择各种事物。哪怕是仇人,青皮流氓,迷信的人,他也能看到另一面。这个彼岸是可以“拿来”的好东西。鲁迅的拿来主义是辩证的拿来主义。
作者:李乔
编辑: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