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绍兴文理学院副教授)
对我来说,《红旗颂》是国歌音符的延续。红旗在天安门广场飘扬,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吕其明
红色基因融入音乐创作
1940年5月,年仅十岁的吕其明跟随父亲吕惠生来到淮南抗日根据地,被招募为新四军“抗日剧团”的一员。九年战火纷飞的岁月,不仅锤炼了吕其明坚强的革命意志,也为他日后的音乐创作奠定了坚实的生活基础,积累了大量的民间音乐素材,指明了创作方向。吕其明晚年的深刻回忆:
1940年,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加入了新四军的革命家庭。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我受到了战争的洗礼,受到了极其艰苦的生活的锤炼和考验,不仅锻造了我的灵魂和意志,也赋予了我血与火、爱与恨的欢乐。钢枪伴弦,炊烟唱。在这个战地课堂,在这个以抗战音乐和民乐为教材的时代,作为一名陆军文工团的文艺战士,我真的感觉自己进入了一所没有围墙和校徽的生活大学和艺术大学。唱歌、演戏、教歌、行军、战斗、宣传、鼓动,把我稚嫩的心和中国人民伟大的解放事业融为一体。
1945年,卢惠生壮烈牺牲。同年9月,吕其明光荣加入中国,父亲传承的红色基因成为他宝贵的精神财富。“我父亲的生活和工作是我的镜子;父亲的高尚品格是我人生的路标;父亲的一生会影响我以后的一切,包括我的工作、学习、生活、创作乃至我的一生。”
上海音乐出版社出版的《红旗颂》不同版本
1949年11月,吕其明转入上海电影制片厂,从事作曲和乐队演奏工作,创作了《弹我心爱的琵琶》、《谁说我的家乡好》等一批优秀的电影歌曲。1959年至1965年,吕其明在上海音乐学院学习作曲和指挥。经过五年的专业学习,吕其明在作曲技术上有了质的飞跃,能够熟练掌握一些大型器乐作品。1965年2月,上海市音协召开党组会议,讨论第六届上海春季音乐会初选方案。何绿汀、丁善德、、钟、黄怡君、等资深音乐人热情鼓励为即将到来的5月上海之春音乐会写一首红色交响曲,用的话说就是一首“命题作文”。
“理解、传播和停留”
吕其明对创作的要求是:“(1)要有丰富的思想内涵、强烈的情感和深刻的意境,要动情感人,要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空;(2)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3)具有浓郁的民族风格和地方风格;(4)要有严谨的意境和相应的艺术技巧。”简而言之,就是“了解、传播、停留”。他满怀,把对和新中国的热爱融入旋律,用红旗飘飘的音乐形象呼应颂歌的主题,吸收民乐素材。交响序曲《红旗颂》仅用了一周的时间就完成了,并在上海之春音乐会开幕式上首演(陈传席指挥)。经过多次修改,在2019年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出版了54年的《红旗颂》终稿。年近九旬的吕其明深情回忆了《红旗颂》从构思到定稿五十多年的漫长创作过程:
音乐描绘了1949年10月1日开国大典中天安门广场升起第一面五星红旗的感人场景。虽然我没有亲眼目睹开国大典,但在20世纪50年代初,我在北京电影制片厂工作了几年。每年劳动节和国庆节,我都会去天安门广场参加盛大的游行,看着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喊着口号跟着人群走,每次都热泪盈眶。这些真实的经历对我写《红旗颂》帮助很大。在《红旗颂》中,红旗飘扬的形象贯穿音乐始终,我也用音乐的形式,像巨人的步伐,不可阻挡地前进…我对红旗有着无比深厚的感情,热血沸腾,热泪盈眶,埋头写作。经过一周的夜以继日的努力,我写出了管弦乐序曲《红旗颂》。我把自己的真实经历和对祖国、对人民的深厚感情写进了笔记…50多年了,几经雕琢。今天是终稿。这是我献给新中国成立70周年的礼物。我祝愿我们的祖国繁荣富强。
《红旗颂》创作中的吕其明
《红旗颂》是一个复杂的三部曲结构,一个单一的主题贯穿了它的发展。前14小节为序曲,以小号和圆号为主导动机,以国歌的音调为基础,随后弦乐奏出宽广的颂歌式主题《红旗》,展现了1949年开国大典庆祝胜利的宏大历史场景。
中间部分是展开的段落,连续的三连音音型造成强烈的动态节奏。《红旗》的主题反复变化,时而欢快跳跃,时而抒情感人,时而威武雄壮,最后发展成一曲嘹亮的进行曲。
再现部分以对位法展开《红旗》主题,更为恢宏。音乐高潮时,乐队演奏《东方红》,结尾融入《国际歌》的旋律片段,成为点睛之笔,升华作品的艺术意蕴。这首红色的“音乐习语”的运用显然启发了钢琴协奏曲《黄河》的创作。
吕其明追求他的作品能被最广大的群众理解和喜爱。“使颂歌主题音乐具有强烈的民族特色、民族魅力和民族风格”;由国歌演变而来的显性动机将不断被再现和强化,使红旗飘飘的音乐形象贯穿整首歌的始终,与颂歌的主题相得益彰,塑造了鲜明统一的音乐形象;重点运用功能性和声背景来烘托大浪旋律,使其具有英雄性和史诗性。
“我只愿这辈子毫无保留地回报党和人民。”
2020年5月1日前夕,海内外46位中国音乐人通过互联网云端奏响《红旗颂》,祝福每一位奋斗者,致敬每一位为抗击疫情做出贡献的工作者。《光明日报》发表的一篇评论员文章指出:“一曲《红旗颂》,人们沉浸在它的雄壮英气中,也能体会到它的坚忍不拔和艰苦奋斗。有那么多时刻,它给了处于困境中的人们信念和勇气…音乐有自己超越时间和空的力量。在它所描绘的情感世界里,并不太需要叙述和对话。”
2021年6月,吕其明因其突出贡献被授予“七一奖章”。正如吕其明所说:
我只是想用最恰当的手段和技巧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感受,让音乐感动人。还是那句话——对我来说,为祖国和人民写作绝不是一句过时的口号。我用音乐的力量激励听众,无论何时何地都不离不弃。我这辈子所做的音乐事业,不仅仅是我的使命所驱使,更是我内心的独白和歌唱。我一生仗剑追梦,执着坚守,与红旗相伴,传承红色基因,以此来抒发我的高尚情操,热爱我的祖国,热爱我的同胞。
《光明日报》(2021年7月27日第16版)
来源:光明网-光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