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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死了,但他还活着。 ——鲁迅 我要去拜访德雪叔叔的坟墓 文/莫问 我和同事吃完饭回家,喝醉了,坐在客厅,沙发在转,房间在转。这时,我哭了。“我必须去我叔叔德雪的坟墓。就算他的坟没了,我也要想办法找

有些人死了,但他还活着。

——鲁迅

我要去拜访德雪叔叔的坟墓

文/莫问

我和同事吃完饭回家,喝醉了,坐在客厅,沙发在转,房间在转。这时,我哭了。“我必须去我叔叔德雪的坟墓。就算他的坟没了,我也要想办法找到,给他烧点纸。”

今年快到清明节了,我怕这几天下雨,就让他女婿金荣和他哥哥当向导,早早去德学叔叔的坟前,圆了我埋在心里多年的一个心愿。这个阴天,我们沿着田间小路走着,聊着我和德学大叔过去的点点滴滴。到了坟前,我把手放下,挺直了身子,看了看坟前四周的草和树,深有感触。我跪下来点了一些文件,然后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直起身来,我一字一句地读着墓碑碑文,拂去我的眼泪。德学叔一世成名,他终成一丘之貉,一座丰碑。

我高中毕业回到了生产队。德学大叔是大队党支部副书记。他60年代初中毕业,比我大十几岁。他很有教养。大队开群众大会时,他说话逻辑性强,口齿清晰,语速慢,声调低,略带鼻音。每个人都喜欢他声音中的磁性。甚至当他向每个人鞠躬时,他也弯下腰。他的谦逊,儒雅,骨子里隐藏的很多修养,在农村人里是不多见的。

我在田里工作。大队的一批干部来我们生产队检查生产,其他人都聚在队长面前谈生产情况,他却总是来找我,找我搭话。可能他知道我在村里的困境,我花了很多年才明白这是一种行为语言。

他当时负责大队的文化宣传,跟我接触比较多。只要他有什么想法,我就照他说的做,他很满意。他的句子是“我在等!”,我有一种极度的快乐。在“基本路线教育”的那几年,公社在街道两旁的“扁担杨”上绑上芦苇席,要求每个大队办一份墙报。于是,各地文化名人各显神通,一街两线,文采飞扬,犹如文化长廊。我们大队的海报是张先生写的,我主持的。我和德学大叔贴在最后,发现海报上长出了近一尺长的芦苇席。他悄悄在苇席下端背面贴了几层厚厚的牛皮纸,像个样子。他没有抱怨我,但我很遗憾没有提前搞清楚公社对海报尺寸的具体要求。

农业大寨,大队集结各队壮劳力在学校北面平整107亩土地,热火朝天。大队成立了临时指挥部,设在大队的油坊里。他让我用仿宋写下“莉雅旅107工地指挥部”的牌子,挂在门口。在门的一侧,一块黑板贴满了水泥。我定期更换黑板报的内容。现场广播站就设在这里,过去脏乱荒凉的油坊突然有了生机,有了新气象。女知青大声清晰地广播。我写简讯报道工地新人新事,一天三次点播。那段时间,德学大叔经常指导我的工作。我们朝夕相处,感情一天天加深。公社书记来了,德学叔说:“赵书记,带我家宝宝去你们公社!”“我有这个想法很久了,我想让你这么说!”后来听说赵书记曾经认真做过,但是因为力不从心而失败了。有一天,我们忙完之后,天已经黑了。德学叔叔说:“春天跟我来学校吧!”我去了。学校放假期间,一位老师在校长室值班。当他看到我们已经走了,他找到了另一个房间。那天晚上,田间的风穿过南北的窗户,乡下的夜特别安静。我们同床共枕,聊了很多平时不会说的甜言蜜语。他对人对事的看法深刻而老练,是个智者。

那些年,大队经常开会。有一段时间,包括文员、保管员在内的所有干部会议都在学校召开,分会场设在几个教室。高音喇叭在会场响起,许多红旗飘扬。我是组织者。干部们一个接一个地来开会。这时,德学大叔对着主会场的麦克风说话了。“我们的一些干部还没到。让李宇春同志带领你们先学一篇社论。”谁不会看报?!他身边的集团会计和我同岁,上学的时候在学校文艺宣传队。

没过多久,我就去学校教书了。

1977年,也就是我教书的第一年,这个冬天县里开了一个“英雄会”(也就是三干部会)。会上推荐我们大队为农业大寨先进农田基本建设,需要单行物资,然后印发全县。德学叔叔当天回来让我写。那天晚上,他拿来一件黄大衣,一双军用大头毛棉鞋让我穿上,旁边还搭了一个蜂窝煤炉。他是个好作家,写得很好。听完他让我写的主要内容,我埋头起草。天亮了,我写完稿,抄得整整齐齐,他匆匆回来了。印发的材料虽然有改动,但基本尊重原稿。

我在省城上学。他去医学院看病,来到我们学校。那天晚上,我带他去操场看电影。他说:“城里人太把健康当回事了!”“我以为他看到很多城里人在晨练。谁想到他得了胃癌?没过多久,他就去世了。那年他37岁。现在想起来,他多年轻啊!我应该回去参加他的葬礼。多年来一直后悔自己的愚蠢,留下了终生的遗憾。

回想起来,我当时大概20岁左右,在写作和写作方面无疑是非常不成熟的。曾经有人给我看我多年前写的字,我都不好意思看一眼。柯德学大叔对我是积极的,是有好感的。这对我的生活是一种滋养,对我的成长是一种极大的推动。我可以留在学校工作。一位校长说我是“学校里的书法家和才子。”不能说和德学大叔的鼓励有很大关系。说他没有为我做过什么,但我隐约觉得我和他之间有一种从来没有人给过的亲近。我常常苦苦思索,是不是上天安排我和他有某种不解之缘?在漫长的人生中,你总会遇到一些和你在情感上很契合的人。如果他是我的导师,我总觉得是老生常谈,不太合适。他对我的那种关心和亲近,温柔绵长,如陈年老酒,柔中带醇,绵长芬芳。一个人喝是有意义的,是悠长的,是难忘的。不然我怎么会老了,还得为了一个死了很多年的人去上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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