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后将是马航MH370失联九周年。9年过去了,很多失联乘客的家属还在等待亲人的归来。虽然这可能是一种错觉,但对于家属来说,这种执念始终存在于他们的心里。
2014年3月8日凌晨,马航MH370航班从马来西亚吉隆坡国际机场起飞,前往北京。该航班原计划飞行时间为6小时,将于早上6: 30到达北京国际机场。
机上共有227名乘客和12名机组人员,包括153名来自中国大陆的乘客。起飞后不久,许多乘客都睡着了,因为已经是深夜了。这个时候,他们不会想到,噩梦就要来了。
凌晨1点20分左右,飞机起飞40分钟后突然失联。失联地点位于马来西亚和越南交界处。失联前,飞机没有向空管发出求救信号,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飞机突然遇到了意外,失去了联系。
飞机失联后,各国采取紧急措施,组成搜救队,但经过数周搜寻,仍未找到航班下落。
8日上午,马航MH370航班失联的消息被各路媒体报道在头条位置。当时无数中国人都在为飞机上的乘客祈祷。此时,153名中国乘客的家属自然是最焦虑的。
同时,国家有关部门已经启动应急机制,全力做好家属安抚工作,对岸的搜救工作也在紧张进行中。每个人都希望听到好消息。
但在随后的搜救中,包括中国在内的多国搜救队都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但搜救并没有结束。随后几年,对马航MH370的搜寻一直在进行。
2018年11月,马航与乘客家属召开会议,宣布月底解散事故调查组,向家属交出调查报告,无异于在他们的心灵上雪上加霜。
在对遇难者家属的赔偿上,马航提出每人252万元人民币的赔偿,但多名家属一致拒绝了这一赔偿。他们一直相信亲人还活着,愿意等到亲人回来。
一位年迈的母亲说:我相信我的儿子还活着。我不会接受赔偿。我会等他回来!
另一个失去母亲的女儿也拒绝赔偿,选择不放弃。这种执念伴随着他们度过了日日夜夜。
今年年初东航MU5735事故再次牵动了等待多年的MH370家属的心。其中一人江蕙在社交平台上代表MH370的家属向MU5735的家属发出慰问。
江蕙的母亲是MH370航班的乘客。飞机失联的消息传来时,江蕙的哥哥正准备去机场接机,他正在家里等着,但哥哥的一个电话让她一下子跌入深渊。
当江蕙到达丽都酒店时,那里已经挤满了接到消息的家属,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悲伤。起初,他还抱着很大的希望,但直到十几个小时后,飞机失事的消息传来,这个一直坚强的男人才走到一个角落,放声大哭。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江蕙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很长一段时间,他每天都是看电视度日,新闻频道一直在屏幕上,生怕错过一些相关信息。
和其他家属一样,江蕙拒绝了马航提供的赔偿,选择了用自己的力量去寻找亲人的踪迹,和很多家属一样。
母亲的失踪让江蕙对飞机产生了强烈的恐惧,但也是找到母亲的信念,让他一次次克服恐惧,登上了去大马的飞机。
2018年11月,在马来西亚官方宣布调查即将结束后,江蕙前往吉隆坡向马航提出抗议,要求继续追查事故真相和人员下落,尽管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母亲失踪后,江蕙收集了家里母亲的所有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房间里。每次想起她,兄弟俩都会拿出照片聊起过去,不自觉的眼角就挂满了泪水。
江蕙说,如果有一天事故的真相被查明,他会拿出和哥哥的照片,和母亲告别,这也是他心中的一个想法。
冯先生的弟弟也是MH370航班上的乘客。飞机失事后,一个名为《记录》的节目采访了冯先生,他向我们讲述了他弟弟的故事。
据他说,弟弟因为学习成绩不好,早早辍学出去打工了。年纪轻轻,他就跑遍了全国,靠打零工为生。
后来在朋友的介绍下,他去了新加坡打工。一开始他以为这是一个改变人生的机会,但是到了那里才发现自己被朋友骗了,积蓄也快花光了。无奈之下,他坐上了回家的MH370航班。
冯先生告诉记者,虽然弟弟并不优秀,但心地很好,对人总是很温暖。登机前,他给家人发信息说回国后要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却再也没有回来。
事情发生后,冯先生每次想起弟弟,都会拿起手机打开弟弟的空房间反复阅读。他经常在深夜一眼看到,并在日记中写道:我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看来今晚要辗转反侧了。
冯先生告诉记者,弟弟失踪时才20岁。他正值青春年华,却葬身于一场意外。起初,当他的家人得到飞机失联的消息时,他们希望这是一起劫机事故,因为至少还有希望。
从那天起,冯先生和他的父母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说他妈妈经常半夜醒来,喃喃自语着什么,听不太清楚,只能依稀分辨出“回”字。
至于为什么选择一直等待,冯老师说: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结果,但是一旦选择接受这个事实,就意味着他已经彻底离开了,我们一直在等待,至少让我们有一个想法,哪怕永远不会有结果…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其他受害者的家属身上,包括一些父母,他们在漫长的等待中耗尽了生命,直到生命的终结。
2018年,一位名叫李秀智的受害者家属离开了。虽然当时她的死并没有引起公众的关注,但是在MH370遇难者家属的圈子里,这个消息刷爆了朋友圈。
李秀智的女儿是MH370的遇难者之一。这对母女共同生活了20多年。作为单亲妈妈,她靠自己的肩膀和双手艰难地把女儿养大,女儿也没有辜负过高的期望,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资深翻译。
事发前,女儿去马来西亚参加一个交流活动。回国时,她乘坐了MH370航班,不料遭遇变故。
本来按照她的计划,她这次回国就和相恋多年的男朋友结婚,这也是我妈这几年的夙愿。
然而,李秀智再也看不到女儿穿婚纱的那一天了。女儿失去联系后,李秀智和许多家庭成员一样,抑郁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她毅然做出了选择,拒绝了赔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自2014年3月以来,李秀智多次从老家赶到北京,因为她觉得在北京和女儿会更亲近。
在过去的四年里,李秀智从未停止过对女儿的思念。像冯先生的妈妈,经常半夜惊醒。每次醒来,她都会发呆很久,然后拿起床边女儿的照片,静静地看。
由于早年的艰苦工作,李秀智的身体状况很差,后来她甚至生病了。甚至在这种情况下,她还亲自去了调查会议现场,只为听到哪怕一点点好消息,但每次都很失望。
我最后一次去北京是在她去世前一个月。当时,李秀智已经病了好几年,但她还是决定去北京参加马来西亚政府给在京遇难者家属的体温回复。
然而,李秀智最终没能等到女儿,还是因为太想念女儿而亲自去见了她。2018年底,刘秀芝病逝,相依为命的母女终于在另一个世界重逢,再也没有分开…
还有一个天津的家属,等不到亲人。徐景宏的母亲刘风英失踪后,她的父亲因为受到刺激变得非常敏感。据她说,只要父亲听到或看到370这个数字,他的情绪就会变得异常激动。
徐景宏还告诉记者,父亲的性情和过去相比变化很大,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变得激动。这些都是因为他父亲的年龄已经接近70岁,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差。
丧妻三年后,徐景宏的父亲于2017年底去世。她说父亲去世的时候已经70岁了,但是母亲的年龄还是65岁。只是不知道这个数字会不会变。
除了等待和关注信息,一些家属还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主动到世界各地寻找,哪怕是为了一条看似不起眼的线索。苏就是其中之一。
苏的儿子是MH370遇难者之一。自从儿子被杀后,这位年过六旬的父亲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为了找到儿子苏,开始了每月一次的北京之旅。
在此之前,老人几乎没有离开过邯郸老家,但为了儿子,他开始通过网络学习如何购买火车票和使用智能手机。有邻居给他出主意,接受了马航提出的赔偿。毕竟这个数字是苏这辈子从来没有赚到的。他的儿子已经去世了,他不妨选择面对现实。
对此,坚决拒绝了苏。儿子是他的一切,再多的钱也不如儿子在他心里的分量。
从那以后,苏的生活彻底改变了。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在记录儿子失踪日子的笔记本上加个记号。几年过去了,这个笔记本上已经写满了记录和一些歪歪扭扭的字迹,这是苏偶尔想对儿子说的话,通过文字表达自己的想法。
为了寻找儿子的踪迹,苏和其他家人一起出国寻找。当他听说MH370可能在马达加斯加坠毁时,他和一些家人踏上了那里的飞机,这是苏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几次出国。
在马达加斯加的雨林中,苏幻想着如果儿子真的掉在这里该如何生存。为此,他经常从树上摘野果吃。当同行的人问他是否担心中毒时,苏说:如果我儿子真的漂流到这里,他一定会吃这些野果。我会先让他尝尝毒药的味道。
苏记不清自己已经走了多少里路。5年时间,他的差旅费已经超过2万元。虽然一直没有结果,但他表示会继续找,直到找到或者自己离开。
MH370失联八年来,很多家属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寄托对亲人的思念。一个叫谢秀翠的妈妈,定期把儿子的衣服拿出来清洗。
同时,谢秀翠也开通了社交媒体,经常会拍一些照片,用文字发布到网上。这样的记录,谢秀翠已经进行了近8年。
失联人员的家属自发组成了一个群聊,他们会在群里分享彼此的点点滴滴。每年3月8日,家庭成员会聚在一起举行纪念活动,为他们失去的亲人祈祷。
只有身处深渊,才能体会到它有多可怕。作为旁观者,我们无法亲身体会家人的感受。一位老父亲曾在他的生日上写道:
63年前的今天,一个男孩哭着来到这个世界。63年后的今天,这个男孩还在哭,因为他心爱的孩子不知道他在哪里。
短短四十个字,却包含了一个父亲无尽的思念和哀思。
像这样的家属有很多,我们无法在这里讲述每一个家属的故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们的内心永远在等待亲人的归来,正如一位家属在社交媒体上发帖:不间断,永不停歇,永不放弃是我们的初心,是永恒。